1938年11月19日东新昌电光铜盆发票

作者:衣抚生、米龙 时间:2019-10-25 点击数:

3_副本

【释文】

[票眉]

东新昌 滨[一](行1

道外中七街道[二](行2

[正文]

今发去(列1

1号电光铜盆弍(贰)拾伍个,〡〦〢[三](列2),核国币四拾元○五毛△[四](列3

同记商场 宝号台照[五](列4

康德五 十一 十九 日[六](列5

[票脚]

发票(行1

滨江东昇印刷局[七](行2


【注释】

[一]原文为由右至左,现改为由左至右。下同。“哈滨”即为哈尔滨。“东新昌”是店铺名。

[二]道外:即哈尔滨人所称的“老道外”,是当时哈尔滨最繁华的地方。现在的道外区是过去的道外区和太平区合并以后的产物,面积更大。同记商场也位于道外。

[三]弍是“贰”的简写。

〡〦〢:苏州码表示的数字162,意思是单价是162。苏州码的情况请查看本书附录“苏州码与算筹”一文,嫌麻烦的读者可以只看文中的表格。苏州码是有单位的,本发票没有写单位,经计算,单价为1.62/个,也就是说,“〡”的下方本来应该写一个“元”字。

[四]“四拾元”后面加一个“○”,意思是0,和阿拉伯数字“0”看起来一样,写法却有所不同。“苏州码‘〇’是从上向右成圈,阿拉伯数字‘0’是从下向右成圈。”[1]“五毛”后面加一个“△”,表示苏州码中的“毛”(角),“‘角’可写作‘△’”[2]

[五]宝号:对对方店铺的敬称。台照:古人用三台星比三公,所以旧时书信常用“台”字表示对别人的尊称。台照,恭请对方鉴察。

[六]康德五年:伪满洲国年号,为公元1938年。

[七]滨江东昇印刷局:此发票的印刷单位。


【解读】

这是一张哈尔滨东新昌店铺发给同记商场的发货票,时间为19381119日。该票长27厘米,宽15.4厘米。我们从如下几个方面,进行简单的探讨。

一、印章

本票上的印章较多,可以大致窥见东新昌店铺和同记商场之间交接货物的过程。很可惜的是,多枚印章已经模糊不清,难以辨识。我们先简略说一下这些印章的内容:

1)同记商场收发处印章:主任为王俊兴,另有时间“5.11.19”,即伪满洲国康德5年(1938年)1119日。部长是赵文祥。收发者的名字看不清。

2)同记商场出纳股印章:时间也是“5.11.19”。

3)同记商场出纳股现金印章。

4)同记商场商品使用部门印章:五金部。

5)印花税票印章:出纳股印章下有一枚“哈尔滨道外东新昌”印章。此处原本粘贴了一个正方形的物品,印章盖在这个物品上,后来这个物品掉了,就导致“东新昌”三字的下半部分残缺。从残缺物遗留的印迹和这张发货票缺少的功用部分来看,此处本来应该有一张1分或者2分的印花税票——印花税票是正方形的,大小、形状均与残缺部分相合;这张发货票上应该有印花税票,现在却没有了,合理的推测就是原有的印花税票粘得不牢,掉下来了。

有关上述印章的详细情况,请参见“本册说明”。

二、印花税票

见印章(5)的讨论。

三、进货价

这张票可以作为物价史的材料,但需要注意的是,它并不能准确地反映当时的物价,原因是:同记商场是一个大商场,进货肯定便宜。同记商场加上各种成本和利润后的定价,才能基本准确地反映当时的物价。也就是说,这里的价格比物价要低一些,只能作为物价的大致参考。同时,同记商场作为大商场,定价可能比一般的地方要贵一些,也不一定能完全反映当时的物价。因此,考察当时的物价需要参考大量的证据,不能只考虑少数几种材料。

同记购买了25个电光铜盆,花费40.5元,价格为:40.5元÷25个=1.62/个。

四、其它

我们想借这张票,来讨论东新昌店铺和同记商场之间的买卖程序。

通过这些印章,我们可以大致推测两店交往的过程是:同记商场五金部需要251号电光铜盆,就和东新昌店铺接洽(是五金部上报同记商场,由同记商场接洽,还是五金部直接接洽?前者的可能性较大,只是还需要更多的证据)。东新昌店铺愿意接单,就派人将货品和发货票带到同记商场。发货票即为本文所讨论的这一张,只是上面的印章没有我们见到的这么多——只有一个,即(5)中介绍的“哈尔滨道外东新昌”印章。同记商场收发处收货,并组织验货,验收合格,由收发处加盖(2)中的“同记商场株式会社收发处”印章。盖章时,需要同时加盖收发人、主任、部长的印章,方为有效。然后,收发处将电光铜盆交给五金部使用,出纳股将钱交给东新昌店铺,并加盖(3)中所示“同记商场株式会社出纳股付讫5.11.19”印章和(4)中所示“现”字圆形印章。最后,将这张发货票存档在同记商场。这个过程就此结束。这里的描述,需要用到后文的一些内容,尤其是1941年奉天兴顺隆支店的发货票,请读者自行参阅。

另外,此票的装饰较为有趣。票眉设置为卷轴形式,卷轴上画有流水,流水中左为山峰,右为游泳的人。左右图案为花叶并茂。票脚图案有松树、兰花、水上扁舟、山、屋舍。这些寓意无疑是很好的,只是印刷不够精美,略存大意而已。



[1] 赵宁渌:《我所知道的“苏州码”》,《商业文化》1996年第2期,第6064页。

[2] 赵宁渌:《我所知道的“苏州码”》,《商业文化》1996年第2期,第6064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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