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我馆科研人员衣抚生、米龙、古建芹编著的《河北经贸大学藏同记商场文书整理与研究》一书，于2019年6月在中国旅游出版社正式出版。

本书是发票博物馆馆藏文书的整理成果之一，受到河北经贸大学2018年度科研基金委托资金项目支持，项目名称“河北经贸大学藏同记商场发票整理与研究”，项目编号2018WT07。

本书主题为武百祥与同记。武百祥（1878-1966）：河北省乐亭县何新庄人，我国近代著名的民族资本家，所经营的同字号工商业——同记商场（中低端大型商场）、大罗新寰球百货店（高端大型商场）、同记工厂等——在解放前闻名全国。曾任全国政协委员、全国工商联执行委员、黑龙江省政协副主席等职。

本书的内容为整理同记商场的票据。我们默认读者具有初中以上文化水平、对武百祥与同记感兴趣。读者不必具备发票史的知识积累，也不必对武百祥与同记有很深的了解，就可以阅读这本书。而且，我们并不默认读者是按照顺序阅读此书——本书所收票据关联性不大，读者可以从任何一张票据开始阅读。因此，本书并非只使用枯燥难懂的专业术语，而是尽量用平易近人的语言道出，就算使用了术语，也会提供浅显易懂的说明；除了前面所说的通用印章之外，本书并不完全避免重复，这样就可以保证每一篇文章都可以无障碍地阅读，而不必往前或者往后翻阅。

本书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和旅游部的翟慧敏先生、首都师范大学的李喆博士后作序。

附录：翟慧敏序

衣兄发信说他的《河北经贸大学藏同记商场文书整理与研究》一书已完稿，有意托我写序。

给人作序，实属首次，更何况衣兄的学术水平远在我之上。这让我很是惶恐，又受宠若惊，于是欣然允之。

老衣和我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的博士同学，同住研院明辨楼五层，邻居三年。犹记饭后之余，我们时常徜徉在研院的羊肠小路；偶尔，宿舍一聚，席地而坐，以纸箱作饭桌，小嘬两口。期间，或对某一学术问题发表各自看法，或聊人生、理想，谈天说地。言谈之中，深感老衣学识之广博、思维之清晰、用词之准确。更难能可贵之处在于，他能学以致用，将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、《道德经》等经典，内化为日常言行，并实践之。所以，探讨问题时，他也总是能有理有据地客观陈述自己的观点，并不强迫对方接受，和他人亦无面红耳赤的争论，声音和语速适中，温文尔雅，颇有大家风范，至少甚有大家潜质。听罢，其观点总能让人耳目一新，受益匪浅。所以，老衣是我在研院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，我们算是意气相投、志趣相投，所谓君子之交，应该是如此吧！

毕业之际，以老衣之才，就业于国内双一流大学应无大碍。但他偏锋走剑，入职坐落于石家庄的河北经贸大学。我是石家庄人，我和经贸也是非常投缘，十多年前有幸曾在经贸有过一段游学的经历。经贸花园式的学校环境非常适合做学术，他能来“庄”，献身于河北的学术科研事业，这对于双方来说，都是一件幸事。作为石家庄人，我非常欢迎老衣“入驻”，也为我“庄”能够吸引到这样的学术人才而倍感高兴。

前月欣闻老衣之大作已成。他将《河北经贸大学藏同记商场文书整理与研究》底稿发于我。我并非史学专业出身，但此前曾有幸参与过清水江文书的收集、整理和解读工作。通读衣作后，只是有些感想而已，在此也只是略呈管窥。老衣是史学出身，根正苗红。以下之言权当是抛砖引玉。

史料解读是做历史研究的一项基础性工作，经济史研究亦是如此。史料解读，对作者而言，极富挑战性。没有广博的学识，例如文献学、校勘学等学科的知识储备，就不可能对文本做出有价值的分析。此外，史料解读也是一项为他人做嫁衣的工作，颇有些费力不讨好。老衣能知难而上，挑此重任，啃这个硬骨头，可见其胆识、情怀和学术基本功之扎实。

就本书而言，作者在书中将每一张发票的形制、体例和内容等都分别做了一一详尽的说明、注释和解读，小到一个字词，大到当时的社会背景，对拿得准的问题，都有理有据地做出了合理的解释，力求做到准确无误的解读。对拿不准的问题，作者也隔行，另放一处，对此做了大胆的假设，甚至是推测。存而不论，有一份证据说一份话，严格遵循史学的学术传统。通览全书，可以说作者已经对同记商场文书做出了较为完备的解读，通俗易懂，即使是让非专业的门外汉阅读，也能够知其意，获取发票方面的相关专业知识。

其实，诸如文书类的非官方史料，新史学是更为看重和倚重的。我想，从新史学的视角来看，对诸如文书类史料进行注释和解读，并非研究者的最终目的，更重要和深层次的是，我们是要通过对一份份史料注释和解读，进而能够管窥到在当时国家社会的大背景下，历史的进程、嬗变、文化的脉络、当时社会的政治、经济和文化状况，包括时人的生活方式和结构、生活水平和状态等等。这也是历史人类学所倡导的“小文本、大社会。”如能和当时不同省份、不同国别的同类型的史料做对比研究，则有望锦上添花。我想，解读商业文书的目的亦是如此吧！

具体到文书的解读方法而言，我想应该有其更加特殊的解读方法。文书不同于正史和方志，对其权威性和可信度，学界本身就存在很大的争议。如此，其学术价值必然大打折扣。而弥补的方式只能通过大规模收集，诚如该书作者所言的收集此类史料要“竭泽而渔”，之后再筛选出相同性质和内容的文书，进行分门别类的汇总、对比，抽丝剥茧，找出其规律性和异同之处，深挖其背后的文化内涵。单凭有限的几份文书中所闪现的吉光片羽，能否呈现出历史的真实面貌，我想这应该是个大大的问号，正所谓孤证不立。发票作为商业文书的一种，我想也应遵循上述的研究方法。

作为专业的历史学者，作者也早已注意到上述问题。他也忠实地告诉读者，手中现有的商业文书“每一段历史时期、每一个店铺都只有寥寥几张票据……内容单一，绝大多数都是各店铺给同记商场的发货票。”学者常说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确实，受材料所限，作者也只能竭其所能，对于手中已有的文书进行注释和疏证后，将其公之于众，这样也发挥了其最大的学术价值。作者之意应是对手头现有文书，先行注释和疏证，再谋后事，所谓有一份史料，也只能说一份话。瑕不掩瑜，毕竟这些文书已经在作者手中发挥了它们最大的学术价值。

期待衣兄之后大作！

是为序。

 翟慧敏

2018年10月 于北京市建国门内大街甲九号文化和旅游部